进修感悟6--湖北省中医院风湿免疫科大夫

熊丽桂

个人简介：熊丽桂，女，36岁，2002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医学院临床医疗系，后取得湖北中医药大学中西医结合专业硕士学位。现为武汉市医师协会理事，湖北省医学生物免疫学会风湿免疫学分会首届委员，中国妇幼健康研究会生殖免疫学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老年学和老年医学学会骨质疏松分会骨内科专家委员会委员和湖北省骨内科学组委员。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湖北省中医院工作，长期从事临床和教学一线工作。先后参加北京协和医院组织的风湿病新进展学习班和北京大学第三医院风湿免疫科高研班，并在上海仁济医院风湿科进修半年。近几年，一直跟随刘湘源教授学习免疫性不良妊娠的诊治，发表专业论文十余篇，参编书籍2部。北京大学第三医院风湿免疫科刘湘源

一、初识刘湘源教授

刘湘源教授是风湿界的大佬，为人谦和平易，而且无私，这一点早在2007年刘教授作为风湿界的教授，被请到湖北省风湿年会进行授课时就深刻地感受到了。当时请到的外省专家遍及北京、上海和广州等诸多省份，专家毕竟是专家，讲课也是一流！但是作为一个风湿新人，一下子接受那么多新知识，很难完全消化，就很希望专家们能把课件留下，容我等小辈细嚼慢咽，慢慢品味。很可惜，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心血随意赠送，在无限惋惜的时候，一个人跃入了我的眼帘——我依稀记得，那时他已经头发花白了，讲的题目是《血管炎的诊治进展》，讲课思路清晰，语言通俗易懂，课件做得简练明晰，蓝色的底板配上白色的字，十分醒目。当时湖北省风湿届关于血管炎的诊治经验还非常不足，这样的内容让我十分感兴趣！聚精会神地听完课后，仍觉得回味无穷。对于留课件这件事完全不抱希望时，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的课件留在桌面上，需要的大夫可以来拷。但是兴奋不已！也为教授的作为所感动，心里觉得这个教授真好！后来得知教授在《手牵手网站》上开通了科室博客，于是赶紧登陆，后来发现里面内容分门别类，甚是齐全！以至于后来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登陆博客，学习相关知识。对于临床碰到的疑难问题，首先做的就是到博客上找，也基本上都能找到。更重要的是，专业上的新进展，在博客里都能见到，这也为我省去了很多查阅资料的时间。

二、想成为刘湘源教授学生是我的梦想

时间一下就滑到了2008年，因为每天阅读刘主任的文章，感受主任分享科室及科室成员、学生的每一份成绩，这些都深深地吸引了我，也深深地打动了我，使我鼓起勇气在博客上给主任留言：您对报考您的研究生有什么要求？没想到主任很快就了回复我:要英语好，科研能力和创新能力强。看到主任的回复，我立刻被吓住了，因为这刚好是我的弱项！于是，我只能把这份期望深埋心底。

之后的时间里，我仍专注于我的风湿免疫临床工作，先后到北京协和医院和上海仁济医院风湿科学习进修。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得以到刘主任的科室参加学习。第一次跟诊，诊室里人满为患，都是跟着学习的，大冬天里衣服都湿透了，对于我这只骆驼型的人来说，也忍不住跑出去找门诊老师要水喝了。站在主任身旁，看主任给人看病，看着看着就觉得奇怪了，怎么有孕妇来找主任？再看那些递过来的化验单，当时就傻眼了！这都是些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于是怯怯地问了一句：主任，这是什么啊？主任细致耐心地给予了回答，但我仍是一脸茫然！后来就跟着学习，期间有风湿免疫相关的讲课，也有狼疮妊娠的讲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也到了离开的时候。那时候，我对于免疫相关性不良妊娠仍是不太理解，我想当时大家也都是一样的吧！因为后来，除了我，那批人没有谁从事这个方向。从北医三院学习回来后，我被主任的激情、勇气、探索和创新精神所折服，内心激情澎湃，久久不能平复，更加渴望能成为主任的学生。后来，由于工作较忙，与主任的联系也不多，就放弃了报考主任的研究生了。

三、从风湿免疫大夫转为免疫生殖大夫

有一天，主任问我，你愿意帮我做事吗？我兴奋极了！毫不犹豫的说：我愿意！于是，主任开始把各种资料都发给我，包括主任的讲课课件，包括《中国风湿病公众论坛》的各种文章，还有患者的资料及来信，每天接触大量的患者资料，从开始的机械整理，到后来开始一项项看每个数值，并开始研究各个数值的意义。对于不懂的问题，每次主任都会很详细地给予解答。因为主任会交代去做一些事，所以很多时候会出现很多的未知，或者知道的不多甚至完全不知道的内容，于是我就开始通过各个渠道查找主任写过的文章、视频和课件，也开始查找一些文献，包括中文和英文文献，来完成主任布置的作业。这个过程中，我对不良妊娠相关知识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更为重要的是，我做的每一次作业，主任都会亲自修改，使我有很大的进步。这样的手把手进行教授，使得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感觉自己就是主任的关门弟子，但当时由于某些原因，接触这方面的患者不多，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主任给我的患者资料里有很多已经成功分娩的，我就询问主任，是否把以前成功分娩患者的资料留下了，主任说只留了宝宝相片，并给我发来很多张宝宝相片。我突然想到，如果把所有成功妈妈的相片都展现给大家，大家一定会很受鼓舞的。我本来是说把照片一一陈列，没想到主任马上就想到了做幻灯片，一方面可以把这些知识传播给医生，让更多的医生加入进来，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患者看到成功案例，增加信心。这就是后来不断改进的各种幻灯片的来由。幻灯片的制作，在医生的讲课中大受欢迎，也是患者备受鼓舞！后来不断有患者给主任送来锦旗，也不断有患者把成功的喜讯向主任送来。眼见着这么多的成功案例，也眼见了主任办公室墙上日益增多的锦旗，我的心开始跃跃欲试了。一方面由于某些原因，年轻的风湿病患者到不了我这里诊治，另一方面，也因为我总是觉得底气不足，所以迟迟没有开始这方面的工作。

直到有一次，参加杭州会议，在跟主任聊天的过程中，主任说，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开始呀！我说我没底气，主任说：没事，你行的！回去后，我就开始有意识从事这个方向了。感谢我的第一个患者，她是我一个系统性红斑狼疮的老病人，当时已经42岁了，有过一次孕8周有胎心胎芽后胎停病史的女士。但是，在湖北，人们仍然认为系统性红斑狼疮的女性不建议怀孕。她来找我复诊狼疮，我和她沟通的过程中提到：可以怀孕，可以生子，我看到了她眼中的亮光。我知道，对于结婚多年，不敢怀孕的女人来说，能够做妈妈，也许是长久的期盼！最后，她欣然同意我的建议，说准备试试。于是我按照主任的表格病例，选择性地做了一些检查（现在看来是在冒险了），然后根据检查结果，给她开了药，按主任方案，服药一个月后备孕。后来，她在服药一个月后的当月就怀孕了！她兴致勃勃地告诉我这个喜讯，等着我给她调整孕后方案。孕后常规加用了低分子肝素，由于每天打肝素，二周一次抽血，每次抽完血需要按压十余分钟才能止血，让深爱他的老公心疼不已。以致有一次，她老公陪她来复诊时，冲我大发脾气：现在她这么难过，对我来说,有没有它（指着患者的腹部）无所谓！别把大人搞没了！我当时也是非常气愤，冲着她老公叫了起来：你只要大人，我是大的小的都要！（现在想想有点后怕，万一患者没有成功呢？），于是她老公闭嘴，以后除了定期复诊，我也会主动询问她的情况，包括饮食指导、妇科和产科相关知识的告知等等，我也算是非常用心了！幸运的是，他整个孕期还算顺利，于2018年8月8日剖宫产（胎儿臀位）女宝一枚！后来她老公感激不尽，还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我来看，对我赞不绝口！后来患者就慢慢多了起来，就这样，我正式开始了从事免疫生殖诊疗的工作。

四、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2017年，是一个不祥之年。这一年，刘老师被免除了风湿免疫科主任一职，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流言蜚语及各种不公平处罚，以及没由来的各种调查。我知道，这一年，老师一定是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也一定眼见了世间各种嘴脸。最近看到一篇文章，里面有一句话写得非常好：不摔一跤，不知道谁会扶你，不摊一事，不知谁会帮你。落入谷底，才是看清世界的最好时机！老师，我要为你点赞！为你的勇气、不屈、执着、坚守和不断学习点赞！外界的压力没有把老师压垮，漫天的谣言没有把老师淹没，各种不公正的处罚没能阻止老师向前的脚步！走过黑夜，就是黎明！当老师的成功案例越来越多，当不断有妇产生殖的医生，当不断有没有面诊的患者私自用老师的方案成功时，老师，得到了越来越多妇产生殖人的认可！时至今日，老师的美名早已传扬天下！妇产生殖不断派人进修学习！风湿人，也开始关注这个方向！今年北京卫计委给北京协和医院下达命令，要求风湿免疫科大夫要参与到妊娠诊疗中来，以减少北京市的年孕产妇死亡率！这意味着，老师做的事情，得到了国家的认可！意味着，老师所有的冤屈，得到了澄清！老师，您是好样的！您永远都是我们学习的楷模！您是免疫相关性不良妊娠的先驱者！是医学划时代的里程碑！我很幸运，能够跟着您学习，我很幸运，能够叫您一声：老师！对于像老师这样优秀的医生，希望北医三院的领导能够好好珍惜！这样能给贵院带来声誉、带来患者、树立品牌、开创学术新风向的人才，希望北医三院的领导能够给予公正的待遇，给予支持，给予扶持！希望北医三院的领导，能够从国家利益、社会发展的高度来看待老师目前做的事情的意义！为什么现在要放开二胎？因为中国正在步入老龄化国家的行列！劳动力严重不足，这不仅仅是用工荒的威胁，更是国家安全的威胁！环境也好，饮食也好，某些意图不轨的国家，都在侵害中国的正常人口比！数据显示，一个国家年轻人与老年人的比维持在2.1：1是最好的，这个比例只有美国一直维持着，中国目前是1.05：1。这个数据是很危险的！老师做的事情，从小处说，是救广大女性于水深火热中，维持一个家庭的稳定；从大处说，是利国利民的伟大事业！北大，一直都是时代的先锋，从来都是积极接受新事物，为国家利益走在时代的前列！北医三院，作为北大的附属医院，是否也应该秉承北大的精神呢？请北医三院的领导们深思！

2018年，于我，也是跌宕起伏的一年。先是承受着一些非常不公正的待遇，忍受着一些非常不公正的对待，却依然脚踏实地做着事情。今年在老师及徐魁帮主的帮助下，我的工作做得较有起色。然而，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受到了一个莫须有的处罚！并且被停诊一月！这个处罚使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医院不需要我这样默默工作的人？难道医院不需要我这样深受患者喜爱的医生？难道医院不喜欢年轻人开拓创新？在遇到困境时，是老师时时给予鼓励和安慰，是徐魁帮主第一时间为我声援，是患者用她们殷殷期盼的眼神及深情诉说打动了院领导。谢谢院领导的理解和支持！谢谢院领导的包容、开明！12月11日，在停诊后的1个半月我复诊了，并且给我开设了独立的免疫生殖门诊！

五、我的深刻感悟

1.要以坚定的信念。以前看西游记，最不喜欢唐僧，因为他无能，不辨是非，常常诧异，为什么他还可以领导四个本领高超的徒弟？为什么他可以取得真经？后来终于明白，因为他有坚定的信念。对于所做事情抱有坚定的信念，才可以执着地进行下去。如果老师当时退缩了，就不会有我的后来；如果当初我退缩了，也不会有我独立门诊的开设。固然，我还有很多选择，但如果不是坚持，一定不会还在现在的医院。

2.要有钻研精神。老师是最好的例子！从风湿免疫到免疫生殖，这个跨度不可谓不大。要成功完成这个跨度，就需要不断的学习、总结。我们需要学习的，除了免疫知识，还有妇产、生殖、遗传、内分泌等相关知识。因为涉及的内容很多，只有对各个方面的知识都需要了解，只有真正了解妊娠、胚胎发育的各个环节，才能在诊疗时做出正确的判断，给予合理的治疗。

3.要有耐心和爱心。我们接触的人群，是历经挫折，身心俱疲的人，是时时都生活在痛苦、焦虑、不安中的人，他们承受了来自家庭、社会等多方面的压力，他们随时都是面临家庭破碎的危险。我们跟诊老师时，常常可见老师和患者谈笑风生，给患者营造了轻松和谐的环境，使患者有良好的就医体验。所谓“医病医身医心”，就是说治病，不仅仅是治疗身体，还需要治疗心理。这个心理治疗，就需要对患者多一些耐心。女人天生就喜欢倾诉，特别是这些倾诉无门的人，她们更需要一个能够理解她们的倾诉对象。医生，就是最佳人选。除了倾听，还需要去关爱她们，给予安慰、鼓励和信心，让她们有勇气和信心继续下次妊娠。

4.不要同行相轻。跟诊老师，或者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就可以体会到这一点。比如，不要跟患者说某某医生不行，某某医生错了等等。因为每个人的知识水平不同，对疾病有不同的理解，每个人有不同的角度，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医学本来就是最不可控的事情，没有谁会按照教科书去生病。而且，每个人都不是单一因素，往往是多种因素同时存在。所以，需要多维度来看待和思考问题。

5.加强多科协作。前面提到，患者往往是多因素同时存在，所以，需要多学科相互协作，才能做得更好。现代社会，没有谁能够仅仅依靠自己做成事情的，协作显得尤为重要。记得以前有一个“木桶理论”，是提倡大家来“补短”，但现在更提倡的是“木板”理论。就是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自己不行的，就找行的人合作，这样更容易成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只有专注于某一方面，才能能够做得精，做得好。所以，我们和妇产、生殖从来都不是竞争关系，而是协作关系，是共同发展，共同进步的关系。

6.要解放思想。为什么反对声那么强烈？就是因为大家一致认为，我们没有遵循指南，说我们超适应症使用药。这些想法的出现，就是因为思想没有解放。故步自封，闭门造车，都不可能取得进步，不可能会成功。指南也好，没适应证也好，哪一个不是从实践中得出的？所谓指南和共识，其实就是在临床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最适合大多数基层医生，指南和共识只是针对一般情况而言的，而每个患者的情况各不相同，就需要个体化治疗。关于药物说明书，也是一样的，需要在诊疗过程中不断修正，所有药也不可能在孕妇身上做试验，所以几乎所有的药品说明书上，孕妇和哺乳妇女禁用或慎用，随着药物上市后的临床实践，有很多药物不得不在孕妇患者使用，才慢慢了解到孕妇也是可以用的。如果永远都因循守旧，恐怕人类现在还生活在旧石器时代吧！解放思想，才能向前发展，解放思想，才能取得成功。

7.需要领导的支持。领导给予支持，就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才能把事情做大做好。我们希望所有的领导，都能高屋建瓴，高瞻远瞩，看到我们从事事情的重大意义，给予支持，给予扶持。目前，老师在全国赫赫有名，但在院内却因为得不到支持，只能孤军奋战。幸好，一直都有进修医生跟在身边，一直都有如我这般的Fans紧跟其后，才能逐渐开展一些工作。再次呼吁，希望北医三院的领导们，能够爱惜人才，重视人才，珍惜人才！希望能给老师支持！

跟随老师学习，收获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为人处事，还有严谨的治学态度，还有灵活的思维方式，还有包容的心态，还有乐于助人的精神。什么是大家？并不是自己有多高深，别人遥不可及。真正的大家，是成就自己的同时，帮助大家一起成长！老师，就是这样的人，老师，是真正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