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cet Psych：论免疫精神病学的回归

精神障碍的病因多种多样：有些为遗传而来，另一些由环境侵害及创伤所致，还有一些来源于两者复杂的相互作用。20世纪早期，人们曾欣喜地发现，麻痹性痴呆归咎于梅毒，并可被青霉素治愈，进而期盼着其他精神障碍也能找到类似的器质性病因。这一希望并未实现：在20世纪的其他时间内，免疫学与精神病学分道扬镳，各走各路。目前，正如Golam Khandaker及其同事在《柳叶刀·精神病学》所发表的研究（Published Online,09 December 2014）所示，针对神经炎症可能与精神分裂症等精神障碍相关的证据越来越多。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心身医学科胡茂荣

现阶段神经精神领域最热的话题之一，正是精神病与N-甲基-D-天冬氨酸（NMDA）受体抗体之间的相关性。尽管具有精神病性症状的患者中同时存在血清抗NMDA受体抗体的比例仍有争议，然而，对于那些被明确诊断为抗NMDA受体抗体脑炎的患者而言，抗体似乎正是病因，而消灭这些抗体则可改善患者的预后。那么问题来了：

★在那些表现为原发精神障碍、随后血清被检出抗NMDA受体抗体的患者中，上述事实仍然成立吗？还是说，只有抗体在脑脊液中出现才需要重视？

★采用何种手段检出这些抗体，包括免疫组化法或在原代培养神经元中检测，同样众说纷纭。

★这些抗体是否具有针对精神病的特异性，或可能成为某些神经易感性方面的生物标记物，目前也不清楚。

一方面，研究派系林立；另一方面，临床医师仍在翘首等待高人指点，他们能否使用免疫疗法联合或是取代抗精神病药治疗精神障碍。然而，正如脑炎学会首席执行官Ava Easton博士所言：“这一状况恰恰反映出，科学如何使人们进步。尽管针对答案的搜寻仍在继续，但医学界对问题的觉知度提高了。患者利益至上。”

针对那些已经得到明确诊断的精神障碍患者（及健康对照），估计这一群体中存在抗NMDA受体抗体的比例或许是此领域研究的一个有用的开端。与此同时，比对精神症状严重度及抗体滴度应成为标准操作。针对本领域临床实践的一个瓶颈在于，放眼世界，没有几个实验室能够真正精确地得到脑脊液及血清中抗NMDA受体抗体水平，我们亟需诊断标准共识，尤其是可被接受的血清阳性阈值及标准化操作步骤。下一步的问题则在于，在何种临床状况下进行检测可为鉴别诊断带来便利，比如运动障碍、特定睡眠模式及言语减少。

考虑到精神分裂症及其他精神障碍研究者对测定免疫标记物的需要，尤其是在那些探讨免疫与精神症状时间相关性的纵向研究中的需要，共识应是可以达成的。目前正在进行的队列研究或许已经可以给出一些答案：英国Avon亲子纵向研究已报告称，血清白介素-6（IL-6）水平与日后罹患精神病性障碍的风险相关。接下来的工作包括学科及工作组之间的协作，清晰地阐述研究问题，探讨免疫分子、认知功能、脑结构/功能及社会功能之间的相关性。免疫系统受共患躯体疾病的影响，还有吸烟及体重指数等混杂因素，因此相关数据的收集很有必要。

与其他领域一样，研究金标准仍是前瞻性的随机对照研究；然而，在等待结果出炉的过程中，我们可能有更聪明的方法更快、更便宜地收集信息。Louis Pasteur写道：“Dans les champs de l’observation le hasard ne favorise que les esprits préparés”（在观察领域内，机遇垂青于有准备的头脑。）David Nutt号召系统地采集那些非精神障碍治疗药物在精神领域的益处，而抗炎药物及其他免疫调节剂可能是这一项目好的备选项。而基于免疫表型对患者进行分层，并检测免疫表型与治疗应答之间的相关性将会是一种互补性的方法。

我们的前方是一个岔路口：其中一条路通向较目前更为碎片化的疾病分类，由更为专精的医生应对；另一条则是由整合团队完成的综合治疗之路，患者的免疫、躯体及精神症状被统一考虑在内。为了患者的利益，我们或许应沿着后一条道路筚路蓝缕，勇往直前。

信源：Mind and antibody: the return of immunopsychiatry，Lancet Psychiatry，Published Online，February 22, 2015